海通证券:中国债务杠杆率越来越高 敢问路在何方?

www.yingfu001.com 2016-05-04 18:19 赢富财经网我要评论

  去杠杆,敢问路何方?——中国杠杆率的拆解与展望(海通宏观债券姜超、顾潇啸、于博、张卿云等)

  来源:姜超宏观债券研究

  摘要:

  高企的中国杠杆率。中国杠杆率(各部门总负债/GDP)有多高?横向国际比较看,不仅远高于巴西、印度和俄罗斯等新兴市场国家,与发达国家相比也处于偏高水平。纵向时间序列看,08年以来持续上升,10、11年短暂走平后,12年重回上升通道,迭创新高。

  企业部门:高杠杆的主因,去杠杆路漫漫。我们测算,15年中国全社会负债率为248.5%,其中企业部门为127.8%、占比过半,是高负债率的主要原因。信贷是企业部门负债的主要构成,虽然信贷增速有所回落,但仍高于GDP增速,因此过去几年信贷/GDP仍在继续上升。产能过剩、盈利低迷令企业加杠杆意愿较弱,但稳增长仍需依靠投资,引致信用扩张。国企作为加杠杆的主体,负债持续上行但盈利进一步恶化。优化融资结构是企业部门去杠杆的必经之路,其本质是增加权益融资比重、降低债务融资比重,具体措施包括加大坏账注销、IPO开闸、推行注册制、国企改革、债转股等。

  金融部门:杠杆稳步上升,或继续加杠杆。金融机构债券/GDP杠杆率从05年的11%上升到15年的23.64%,债券+同业/GDP从13的50%左右上升到15年的66%。金融机构债券的增加与同业存单放量、政策性金融债扩容均有关,而同业负债的增加与银行主动负债维持规模、股市保证金等相关。金融部门支持实体经济,意味着未来杠杆率仍可能提升。银行存款流失和资产规模扩张的矛盾可能仍延续,意味着银行主动负债仍可能推动同业负债和债券发行进一步上升。而基建专项债的发行,在为项目注入资本金和配套贷款的同时,也会推升金融部门杠杆率。

  政府部门:中央可加杠杆,地方需控杠杆。政府部门杠杆率从09年的47%持续上升至15年的57%,在赤字率的约束下,中央杠杆率维持在18%左右,但地方杠杆率从27%上升至39%左右,是推升政府债务的主因。为对冲企业部门去杠杆和伴随的经济下滑,政府部门仍将是加杠杆的主力。中央债务具有加杠杆空间,赤字率可扩大,带动国债融资支持财政支出;而地方债务方面,存量债务置换是主线,新增债务将严格通过预算控制,防范债务风险。

  居民部门:杠杆低位缓升,长期依然有顶。08以来,中国居民部门杠杆率持续上升,15年已接近40%。但横向比较看仍偏低。居民负债中,中长期消费贷款占比过半,反映居民加杠杆主要依靠房地产市场的繁荣。房贷利率持续回落意味着未来短期地产销量仍有上升空间,居民房贷规模、居民部门杠杆率或继续走高。但从长期看,人口决定地产需求。发达国家经验表明,人口抚养比见底后,将迎来居民杠杆率见顶。11年中国人口抚养比见底,这意味着未来中国将迎来居民部门杠杆率的顶。

  展望未来:想要去杠杆不容易。去杠杆的方式一是降低负债规模,二是提升GDP。政府都希望通过提升GDP来降杠杆,但靠改革提高生产效率不易,而放货币推动投资相对容易。而为了实现7%左右的GDP目标增速,中国目前的M2增速在13%以上,这意味着在稳增长模式下,由于货币对增长作用的下降,债务杠杆率其实越来越高,想要去杠杆不容易!在增长潜力下行的背景下,真正去杠杆必须同时降低货币增速和推动改革提高效率,但这个选择太痛苦了,所以通常都会选择继续放水!

  正文:

  当前中国杠杆率(各部门总负债/GDP)有多高?分部门看,造成中国负债率高企的原因是什么,未来又将走向何方?本报告中我们将对以上问题进行详细分析。

  1、高企的中国杠杆率

  从横向和纵向两个维度看,当前中国整体杠杆率都处在一个极高的水平。

  横向国际比较看,中国负债率“名列前茅”。根据国际清算银行(BIS)的测算,截至15年9月底,中国非金融部门(政府、企业、居民)杠杆率为248.6%,不仅远高于同为“金砖四国”的巴西、印度和俄罗斯,与主要发达国家相比,也处于偏高水平,仅次于日本(387.1%)、法国(291.3%)和美国(262.6%).

  纵向时间序列看,全社会杠杆率持续创新高。BIS测算了中国非金融部门杠杆率,社科院则测算了中国全社会总杠杆率,两者在统计口径上有所差异,但趋势一致:08年以来,中国各部门总负债/GDP持续上升,10、11年短暂走平后,12年重回上升通道。尽管新一届政府早在13年便开始强调防控债务风险问题,但并未能改变这一趋势。

  2、企业部门:高杠杆的主因,去杠杆路漫漫

  2.1、企业杠杆持续走高,信贷规模稳定扩张

  各国负债率的结构存在显著差异。譬如,BIS口径下,日本的负债主要来自于政府,政府部门负债/GDP高达219.5%,甚至超过了大部分国家的非金融部门负债的总和,而中国的负债则主要来自于企业部门,占非金融部门负债总和比重超过2/3。根据我们的测算,15年底中国全社会负债率为248.5%,其中企业部门为127.8%、占比过半,是高负债率的主要原因。

  信贷规模稳定扩张,非标债券增长降速。信贷、非标和债券融资是企业负债的主要来源。在具体计算非金融企业负债率时,除了上述三个主要构成,还应扣除地方融资平台贷款、信托委托中投向基础资产的那部分,以及城投债余额,将其划入政府部门负债。

  信贷是企业部门负债的主要构成,过去3年占企业负债比重基本稳定在80%左右。虽然13年以来信贷增速回落并短期企稳在10%左右,但仍远高于GDP增速,因此过去几年信贷/GDP仍在继续上升,15年已达101.6%。而非标和债券融资增速则在13年后持续下滑,15年降至10%以下,其占GDP比重也稳定在50%-60%之间。

  2.2、产能过剩盈利恶化,稳增长引发加杠杆

  为何过去几年信贷稳定扩张?从企业盈利出发,当盈利持续改善时,企业具备扩张的意愿,形成信贷需求,扩大投资规模以实现利润的增长。但工业企业产能利用率于10年见顶回落,意味着企业盈利开始走弱,15年工业企业收入、利润增速都持续负增长,这时企业应降低杠杆率以减小损失,即企业本身并不具备加杠杆的意愿。

  但企业杠杆率变化却并不完全取决于盈利状况。投资是稳增长的利器,08年以后每次稳增长都依靠投资,体现为投资/GDP持续上升,而投资的扩张又引致了信贷的扩张。

  国有企业的生产经营并不完全以盈利为目标,规模扩张也是其目标之一,使其成为稳增长和信贷扩张的主力。因而,14年以来工业企业整体资产负债率持续下行,但本已偏高的国有企业资产负债率却进一步上行。

  但这种信贷扩张是低效率的。各类企业中,国有企业以最高的资产负债率获得了最低的净资产收益率,在加速整体企业盈利恶化的同时,也令企业部门杠杆率进一步走高。

  2.3、高杠杆难以持续,去杠杆需优化融资结构

  虽然稳增长、信贷超增令企业部门负债率短期继续回升。但盈利恶化意味着钢铁、煤炭等行业必须淘汰过剩产能来改善供需,从而实现盈利的增长,而去产能意味着降低杠杆率是企业部门未来的必然选择。

  如何实现企业部门去杠杆?我们认为,优化融资结构是必经之路,即增加权益融资比重、降低债务融资比重。其中负债的下降主要通过成立资产管理公司、加大坏账注销来实现,去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也已明确信用违约要依法处置。

  权益的上升需要放开IPO限制、推行注册制,同时加快国企改革、增加国资证券化比率,并放开在国企和垄断领域并购融资的限制。传国企员工持股试点的顶层指导文件已报送国务院,意味着国企改革正在稳步推进。

  债转股则可以同时降低负债比重、提升权益的比重。李克强总理在全国两会记者会时曾表示,可通过市场化债转股的方式降低企业的杠杆率,预计未来会有更多政策出台。

  3、金融部门:杠杆稳步上升,或继续加杠杆

  3.1、金融部门杠杆率逐年稳步上升

  我们以其他存款性公司资产负债表为基础,分别测算仅包括债券和同时包括债券和同业负债的金融部门杠杆率。数据显示,由于金融债券的日益扩容,金融机构的债券/GDP杠杆率从2005年的11%上升到2015年的23.64%,其中2012-2014年稳定在17%-19%左右,2015年较14年出现明显上升。

  而金融机构的债券+同业/GDP杠杆率自13年后也明显提升,2013年在50%左右,2014年上升至54.2%,2015年则上升12个百分点、达到66%。这表明金融机构的债券和同业负债均在增加,债券的增加与同业存单放量、政策性金融债扩容均有关,而同业负债的增加与银行主动负债维持规模、股市保证金等相关。

  首先,2013年开始,我国居民财富逐步从存款向理财转移,资管大时代的来临对银行资产规模的扩张造成了冲击,为了维持规模,银行倾向于主动增加同业负债,反映为同业存单发行量增加、同业负债上升。

  其次,15年股市大起大落也改变了金融机构负债结构,在股灾前大量企业居民资金进入股市,反映在银行负债端是一般存款向非银金融机构存放转移,而在股灾后,证金公司救市资金入场也一定程度增加了派生存款,这均是金融机构对其他金融公司的负债出现上升的可能原因。

  再者,127号文虽然对表内非标投资产生影响,使得银行买入返售和卖出回购项减少,但15年债市加杠杆会使得回购融入资金增加,因而2015年无论是对银行还是对非银金融机构的同业负债均有所上升,最终金融部门杠杆率上升至66%。但是与欧美日等国相比较,我国金融部门的杠杆率仍不算十分高。

  3.2、金融部门支持实体经济,未来杠杆率仍可能提升

  一方面,银行存款流失和资产规模扩张的矛盾可能仍延续,意味着银行主动负债仍将继续,会推动同业负债和债券发行占比进一步上升。

  另一方面,金融部门的债务扩张本质仍是要为实体经济服务,银行对负债较重的企业部门贷款可能减少,但对基建投资的放款可能增加,特别是基建专项债的发行,将在扩大金融机构债券发行的同时,为基建项目注入资本金和配套贷款,这也会推升金融部门杠杆率。

  4、政府部门:中央可加杠杆,地方需控杠杆

  4.1、 中央杠杆率不高,地方杠杆率攀升

  参照社科院对政府部门债务的计算,我们将政府债务分为中央和地方两大类,中央政府债务指中央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(以国债为主),地方政府债务包含地方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和地方或有债务。

  2015年末,我国国债余额约10.7万亿,按照其占中央债务80%的比例估算,当年中央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约13万亿;同期,地方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限额为16万亿,估算的地方或有债务约10万亿,那么2015年我国政府部门杠杆率在57.2%左右,较14年上升2个百分点,其中,中央杠杆率19%、地方杠杆率38%。

  从时间序列来看,我国政府部门杠杆率一直在上升,从2009年的47%上升至2015年的57%,在赤字率的约束下,中央杠杆率维持在18%左右,但地方杠杆率从27%上升至39%左右。

  我国中央政府的杠杆率远未到60%的警戒线,而与海外相比,美日欧等国的中央杠杆率普遍在50%以上(地方债务明显少于我国),意味着我国中央政府债务也不算高,但高企的地方政府债务是需要关注的隐忧,也是2014年43号文出台、地方政府债务限额调控、地方置换债券推出的主因。

  地方政府存量债务主要由地方政府债券、主权外债、融资平台贷款、信托委托贷款等非标、城投债券组成。具体来看,2015年经过地方债务置换后,融资平台贷款在地方政府债务中占比44%,占据半壁江山,城投债和非标的总占比在35%左右,地方政府债券(一般+置换)占比在20%,未来地方债比例将继续上升。

  与2014年相比,2015年地方融资平台的新增贷款得到限制,非标融资持续萎缩,新增地方直接债务通过地方财政赤字约束、统一发行地方债融资,均有助于控制地方杠杆率。不过城投债发行量仍在上升,虽然不纳入直接债务,但会增加地方隐性债务。

  4.2、中央加杠杆,地方控杠杆

  放眼未来,为了对冲企业部门去杠杆和伴随的经济下滑,政府部门仍将是加杠杆的主力,而我国的途径可能更多是中央加杠杆、地方控杠杆。中央债务具有加杠杆空间,赤字率可扩大,带动国债融资支持财政支出;而地方债务方面,存量债务置换是主线,新增债务将严格通过预算控制,防范债务风险。

  5、居民部门:杠杆低位缓升,长期依然有顶

  5.1、居民负债率低位攀升,加杠杆主要靠房贷

  08年以来,中国居民部门负债率持续上升,截至15年底已接近40%。但横向比较看,中国居民部门负债率不仅和美日欧等发达经济体仍有明显差距,也低于巴西、印度和俄罗斯。从结构看,中长期消费贷款在居民债务中占比最高,其占比由13年的52.0%的低点回升至15年的54.9%。

  住房贷款是居民中长期消费贷款的主要构成,这意味着居民部门加杠杆主要依靠房地产市场的繁荣。15年3月以来全国地产销量增速触底回升,而今年2月地产刺激政策频出,再次推高需求,带动房贷需求走高。虽然3月以来部分城市出台地产调控政策,但从短期看,居民部门仍处在加杠杆的进程中。

  5.2、居民杠杆率短期仍有上升空间,长期依然有顶

  横向比较看,中国居民部门杠杆率处于偏低水平,因而仍有上升空间。而从纵向时间序列看,房贷利率是地产销量的先行指标,房贷利率见顶后地产销量增速将触底反弹。地产销量的改善将带来居民部门杠杆率的上升。本轮房贷利率下行始于14年2、3季度,而地产销量增速则从15年2季度开始反弹回升。目前房贷利率仍在持续下行,意味着短期内地产销量增速仍有上行空间。叠加前期降低房贷首付比例等刺激政策,居民房贷规模有望继续上行,带动居民部门杠杆率继续走高。

  人口决定地产需求,居民杠杆长期有顶。但从长期看,由于居民中长期消费贷款(主要为房贷)由房地产市场兴衰决定,而房地产市场的需求则由人口所决定。来自发达国家的经验表明,人口抚养比见底后,将迎来居民杠杆率见顶。英国和美国人口抚养比分别于85年、08年两次见底,而其居民部门杠杆率分别在93年、10年两次见顶;德国、日本人口抚养比分别于87年和92年见底,其居民杠杆率均在00年前后见顶。2011年中国人口抚养比见底,这意味着未来中国将迎来居民部门杠杆率的顶。

  6、展望未来:想要去杠杆不容易

  从杠杆率的定义出发,去杠杆的方式不外乎降低负债规模和提升GDP,至少债务规模的增速应低于GDP增速。但去杠杆之路绝非坦途:

  首先,债务的调整往往滞后于经济周期,当经济增长中枢下行时,以企业部门为首的债务率往往还处在上升阶段,即分子扩张、分母收缩,造成杠杆率大幅上升。

  其次,政府都试图通过提高GDP增速来降杠杆,但是推升GDP的方法有两种,一种是通过改革提高经济生产效率,但是改革涉及到利益再分配,做起来不容易;另一种是通过投资拉动GDP增速,比较典型的是通过政府部门加杠杆来对冲企业部门去杠杆、托底经济下滑,但是投资本身是依靠货币来推动,所以同样的GDP增速需要的货币越来越多,体现为政府部门负债快速上升,而企业部门负债或尚未明显收缩,令杠杆率不降反升。

  从中国的货币和GDP增速关系来看,目前M2增速稳定在13%左右,而GDP名义增速仅在7%左右,而由于货币对经济拉动效果边际减弱,为了实现7%左右的GDP增速目标需要的货币增速越来越高。这意味着如果不做改革,只是一味放水稳增长,经济整体债务杠杆率只会继续上升,想要去杠杆其实不容易!

  在经济增长潜力下行的背景下,只有同时降低货币增速和推动改革提高效率,才能真正去杠杆!但降低货币增速意味着房价可能下跌、企业债务链条可能断裂,推动改革意味着利益的再分配,都是痛苦的选择!而继续放水则可以保住GDP增速,保住房价、保住债务融资链条,延后风险的爆发,选起来也相对容易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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